3月10日 從「歡笑」到「流淚」
黃天逸

經文:創世記21:1-16

1耶和華照着他所說的眷顧撒拉,耶和華實現了他對撒拉的應許。2亞伯拉罕年老,到神對他說的那所定的時候,撒拉懷了孕,給他生了一個兒子。3亞伯拉罕給撒拉所生的兒子起名叫以撒。4以撒出生後第八日,亞伯拉罕遵照神所吩咐的,爲以撒行割禮。5他兒子以撒出生的時候,亞伯拉罕年一百歲。6撒拉說:「神使我歡笑,凡聽見的人必與我一同歡笑」,7又說:「誰能預先對亞伯拉罕說,撒拉要乳養孩子呢?因爲在他年老的時候,我爲他生了一個兒子。」

8孩子漸漸長大,就斷了奶。以撒斷奶的那一天,亞伯拉罕擺設豐盛的宴席。

9那時,撒拉看見埃及人夏甲爲亞伯拉罕所生的兒子戲笑,10就對亞伯拉罕說:「你把這使女和她兒子趕出去!因爲這使女的兒子不可與我的兒子以撒一同承受產業。」11亞伯拉罕爲這事非常憂愁,因爲關乎他的兒子。12神對亞伯拉罕說:「你不必爲這孩子和你的使女憂愁。撒拉對你說的話,你都要聽從;因爲從以撒生的,纔要稱爲你的後裔。13至於使女的兒子,我也必使他成爲一國,因爲他是你的後裔。」

14亞伯拉罕清早起來,拿餅和一皮袋水,給了夏甲,搭在她肩上,把她和孩子一起送走。夏甲就走了,但她卻在別是巴的曠野流浪。15皮袋的水用完了,夏甲就把孩子放在一棵小樹下,16自己走開約有一箭之遠,相對而坐,說:「我不忍心看見孩子死」。她就坐在對面,放聲大哭。

這一段經文有一個重要的詞「笑」(ṣāḥaq)── 這是「以撒」這個名字(3)的希伯來文字根,同時,在第6節裏撒拉兩次表達喜悅時的「歡笑」,甚至第9節裏,當撒拉見到夏甲兒子向以撒的「戲笑」,我們應如何透過這些記載以瞭解整個故事呢?

聖經記載,耶和華上帝「按着先前的話」成就了以撒的出生,並且通過第7節撒拉的反問:「誰能預先對亞伯拉罕說,撒拉要乳養孩子」,邀請所有聽到這故事的人一起沉思上帝的恩典和力量。

第6節兩次使用「歡笑」一詞,帶給我們強烈的戲劇效果 ── 前陣子,「以撒」這個名字與懷疑的笑聲有關(參17:17-1918:12-15);然而,這裏的笑聲卻是歡樂和喜悅的,甚至「聽見這事的人也要跟我一起歡笑」。在說話之中,撒拉表達了每一個聽眾的懷疑,就像之前的亞伯拉罕和撒拉一樣,大部份人都傾向於認爲以撒的出生是不可能的,但撒拉卻說:「他年老的時候,我竟給他生了一個兒子」。當然,我們也曾兩次聽到這應許的宣告(17:1618:12-15)!毋怪乎,我們看到撒拉從絕望的呼喚,最終轉變爲喜樂的讚美。

正當一切都在「歡笑」之中,甚至這喜樂延續了數年時間(「斷奶」極可能表達以撒已經不少於3歲),直到作爲父親的亞伯拉罕爲以撒舉行了一場盛大的宴會,整個家庭都在滿滿的「歡笑」之中的時候,聖經作者卻再次記錄了「笑」(ṣāḥaq)一詞,然而,這卻是令人傷感的。何以這樣說?

按[第9節](wdbible://bible/gen.21.9.rcuv_s_t)記載,撒拉「撒拉看見埃及人夏甲爲亞伯拉罕所生的兒子戲笑」(The Message譯作:“poking fun at her son Isaac”),因此,她要求亞伯拉罕向夏甲發出「驅逐令」。問題是:到底我們應如何理解第9節的「戲笑」一詞?

雖然有學者提出,在宴會當中,也許是兩位年幼的小孩子一起在玩耍而已。然而,按這動詞於第9節裏的字幹,屬表達「加強」「故意」、「重複」且主動的涵義(Piel)。因此,聖經作者在這裏正好對以實瑪利的行爲作出了判斷 ── 他極有可能在眾多客人面前「嘲笑」、「戲弄」以撒。以實瑪利的行爲正好就觸動了撒拉的神經,使她擔心到底以實瑪利會對自己的孩子做甚麼,甚至會否以暴力行爲來取代以撒的位置呢?對撒拉而言,她絕不希望以實瑪利會得到任何比以撒更大的讚美、地位或肯定,她絕不會容忍以實瑪利對以撒有任何貶抑的行爲。因此,她懇求亞伯拉罕放逐夏甲母子二人。爲了說服亞伯拉罕,撒拉甚至說:「這使女的兒子不可與我的兒子以撒一同承受產業。」(10b)這是甚麼意思?夏甲 ── 作爲「使女」而已;撒拉 ── 她是亞伯拉罕的「妻子」。因此,以撒纔是亞伯拉罕正式的兒子!

聖經隨之記載了亞伯拉罕對於撒拉的反應 ──「非常憂愁」(11),因爲對亞伯拉罕而言,以實瑪利是他的兒子。耶和華上帝卻指示亞伯拉罕:「撒拉對你說的話,你都要聽從」(12b)事實上,撒拉的要求看來更符合上帝的計劃呢!當然,上帝也再次重申在早前(17:20)對亞伯拉罕有關以實瑪利的應許,因此,若亞伯拉罕擔心以實瑪利的生存與未來的話,他應該對上帝的應許感到安心的。於是,第二天的清早,亞伯拉罕便按着上帝的指示、滿懷着同情地取了一些食物和水給夏甲,然後「打發」夏甲與孩子離開了。

在沙漠中的夏甲顯然失去了方向,並且,又因爲缺水的緣故而害怕孩子會死在這裏,在萬分痛苦之中,她發出了絕望的祈禱:「我不忍心看見孩子死。」在她最深沉的恐懼中,也就只有向上帝禱告了!

思想:

  • 在亞伯拉罕與撒拉得以撒的日子裏,他們都一同「歡笑」;只是,這「歡笑」並沒有爲亞伯拉罕家庭中糾纏的關係帶來解救法門。以撒固然是上帝應許給予亞伯拉罕的兒子,只是,撒拉與夏甲之間的關係始終沒有找到和平共處的可能。我們大可以認爲錯在以實瑪利對以撒的「戲笑」,甚至背後反映了夏甲在這家庭裏爭競的心態;亦可以看爲撒拉在這事上爲了捍衛孩子而失去對夏甲母子的包容。無論如何,這故事最重要的,還是上帝應許的成就,並且對亞伯拉罕家庭(包括夏甲與以實瑪利)的眷顧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