耶穌君王:三、君王將死
提摩太·凱勒

親愛的聽眾朋友,弟兄姊妹,今天我們繼續探討「真正的耶穌」系列,今天討論的題目是「君王將死」。

今天的信息所根據的經文是路加福音23章26至43節

[26] 帶耶穌去的時候,有一個古利奈人西門,從鄉下來,他們就抓住他,把十字架擱在他身上,叫他背着跟隨耶穌。

[27] 有許多百姓跟隨耶穌,內中有好些婦女,婦女們為他號咷痛哭。

[28] 耶穌轉身對他們說:「耶路撒冷的女子,不要為我哭,當為自己和自己的兒女哭。

[29] 因為日子要到,人必說:『不生育的,和未曾懷胎的,未曾乳養嬰孩的,有福了!』

[30] 那時,人要向大山說:『倒在我們身上!』向小山說:『遮蓋我們!』

[31] 這些事既行在有汁水的樹上,那枯乾的樹將來怎麼樣呢?」

[32] 又有兩個犯人,和耶穌一同帶來處死。

[33] 到了一個地方,名叫髑髏地,就在那裏把耶穌釘在十字架上,又釘了兩個犯人:一個在左邊,一個在右邊。

[34] 當下耶穌說:「父啊,赦免他們!因為他們所做的,他們不曉得。」兵丁就拈鬮分他的衣服。

[35] 百姓站在那裏觀看。官府也嗤笑他,說:「他救了別人;他若是基督,神所揀選的,可以救自己吧!」

[36] 兵丁也戲弄他,上前拿醋送給他喝,

[37] 說:「你若是猶太人的王,可以救自己吧!」

[38] 在耶穌以上有一個牌子(有古卷在此有「用希利尼、羅馬、希伯來的文字」)寫着:「這是猶太人的王。」

[39] 那同釘的兩個犯人,有一個譏誚他,說:「你不是基督嗎?可以救自己和我們吧!」

[40] 那一個就應聲責備他,說:「你既是一樣受刑的,還不怕神嗎?

[41] 我們是應該的,因我們所受的與我們所做的相稱,但這個人沒有做過一件不好的事。」

[42] 就說:「耶穌啊,你得國降臨的時候,求你記念我!」

[43] 耶穌對他說:「我實在告訴你,今日你要同我在樂園裏了。」

這是神的話語。

我們現在探討的是耶穌的生平。我們一直在探討這個主題,直到現在,我們討論過耶路撒冷的彌賽亞王耶穌降臨、被出賣、被棄絕、被判刑;現在耶穌正走向被處死的時刻。我們會透過路加福音的記載,跟隨耶穌的腳蹤。耶穌沿途遇見很多人,祂仍與不同的人相遇。這段經文所記述的第一個人,是古利奈人西門。

在耶穌時代,把人釘十字架這樣公開處死犯人,不僅為了除滅罪犯,也是為了殺一儆百,教訓廣大民眾以打消他們犯罪的念頭。根據慣例,十字架刑就是將犯人吊掛在兩根交叉綁在一起的木柱上。一樁樁垂直木柱已經樹立在加略山上,而十字架的另一根橫梁則要犯人自己背上。橫梁沉重得可以把犯人壓垮;背着它在街上走,就是要讓人看看不遵守法律的人會有甚麼下場。因為耶穌已被鞭打得十分虛弱,所以祂背不起十字架的橫樑。注意,因此經文說:「當他們帶耶穌去的時候,有一個古利奈人西門,從鄉下來,他們就抓住他,把十字架擱在他身上,叫他背着跟隨耶穌。」

這引起一個很普遍的問題,你們也許是聽了上一個節目後想到這個問題,也許是聽了今天的節目後開始感到疑惑。你們所疑惑的就是:「我們怎樣知道這些事情確實發生過呢?看看這裏所有細節,你怎樣知道這些不只是傳說呢?你為甚麼這樣認真看待這些事情呢?你怎知道這些事情確實發生了呢?」如果你有類似的疑問,我很高興知道你們會這樣思考和發問。讓我再說一遍,探討這些問題的最佳途徑,就是參加討論這類問題的信仰基礎班,如「基督信仰的可信性」、「神學概述」等課程。

1.經文提及古利奈人西門的原因

讓我在這裏先說明一件事:為甚麼經文提到古利奈人西門這個人呢?如果你要杜撰一個傳說,為甚麼你會提到這樣的人呢?這個問題的答案就是:在馬可福音中,馬可順道提到一件事,而這事只記載於馬可福音中。路加和馬可敘述同一件事,路加說:「有一個古利奈人西門,從鄉下來;他們就抓住他。」而馬可則加上一個小註釋,說:「他們就抓住古利奈人西門,就是亞力山大和魯孚的父親。」接着,經文繼續敘述事情的經過,並沒有對這一點作任何解釋。經文說:「就是亞力山大和魯孚的父親。」經文提到的就只是這樣而已。

凡是讀過馬可福音的解經家都說:「除非馬可知道當時的讀者認識亞力山大和魯孚,否則他補充的註釋就完全沒有意義了。」我所看過的釋經書都是這樣說。馬可的意思是:「你們知道的,古利奈人西門就是亞力山大和魯孚的父親。」除非讀者知道亞力山大和魯孚是誰,除非讀者認識他們,否則馬可補充的註釋就完全沒有意義了。這意味着馬可和路加寫福音書時,古利奈人西門的兒子大概仍然活着。大家都認識他們,他們是知名的基督徒,在教會裏舉足輕重。

雖然馬可福音和路加福音在這些事發生四十年後才寫成,但這裏要表達的意思卻非常明顯。亞力山大和魯孚是知名的基督徒,他們的父親為耶穌背十字架,如果說他最終沒有相信耶穌,那是絕對不可能的;說他在這件事發生之前已經信了耶穌,也是絕對不可能的。兵丁只是隨便抓住某個人,說:「這樣下去,要很久才可以處決啊!你來,背這傢夥的十字架吧。」這個人大概不是信徒,因為當時跟隨耶穌的人很少;聖經說他剛從鄉下回來就被抓住了,所以他大概不是與耶穌同夥的。

這意味着甚麼?這意味着古利奈人西門目擊整件事發生的經過。他一路向前走,並不知道耶穌是誰。他聽見耶穌對耶路撒冷的女子說話,他疑惑地說:「祂說的是甚麼意思?」他看見耶穌被釘在十字架上,又聽見耶穌說:「父啊!赦免他們;因為他們所做的,他們不曉得。」西門看見在十字架下的羣眾大聲叫罵侮辱耶穌,又聽見眾人談話的內容。西門就在那裏。你可以想像嗎?在往後的人生中,他一直告訴別人這個故事。

馬可和路加寫福音書時,仍可以接觸到當時的目擊證人或他們的兒女和朋友。我們知道這些事情確實曾發生過。如果亞力山大和魯孚不是大家都認識的人,也不是替耶穌背十字架的人的兒子,馬可就不會提到他們。這些事並非多年以前流傳下來的傳說。我們知道所發生的事,我們知道古利奈人西門看見甚麼,甚麼事情使他信主。他看見沿途發生的事,耶穌在途中遇見三羣人——就是耶路撒冷的女子、十字架旁的羣眾以及兩個強盜(即與耶穌同釘十字架的那兩個犯人)。

2. 耶穌在十架路上遇見三羣人

這三羣人的思想都被某些事支配着;耶穌向天父禱告,就清楚表明了這一點。耶穌禱告說:「父啊!赦免他們;因為他們所做的,他們不曉得。」當時在耶穌身邊的人,全都在看發生甚麼事。他們在看,卻不明白,完全不知道發生甚麼事情。他們不知道自己在做甚麼、說甚麼、看甚麼。因此,他們在屬靈上都是無意識的、是死的,或至少在屬靈上睡着了。只有一個人在屬靈上是清醒的;各人環顧四周並不理解所發生的事,他卻向神禱告,而那個禱告當天就在一個人身上蒙應允了。

我們看見一羣在屬靈上昏睡的人,只有一個人在屬靈上是清醒的。你屬於哪一類呢?探討完這些人之後,你便會知道自己在屬靈上究竟是昏睡的,還是清醒的。耶穌當時或許淚眼滿眶地呼喊耶路撒冷的女子,向她們大聲哭嚎;祂向神禱告,就是希望我們所有人都清醒過來,看清楚發生甚麼事情。祂希望我們理解整件事情。除非耶穌幫助我們,除非天父幫助我們,否則我們無法看見。在屬靈上,我們所有人生來就是瞎眼的,各個不同羣體的人全都是瞎眼的。我們來看看這些羣體,便會發現他們都忽略了一些東西,只有一個人明白。

3. 耶穌遇見耶路撒冷的女子

首先是耶路撒冷的女子。這是一段非凡的經文,我們看耶穌所說的話之前,我必須先提幾件事。路加十分敬重婦女。如果你讀過路加福音,便會發現路加總是凸顯婦女,喜歡敘述她們在故事中擔當甚麼角色。只有路加告訴我們,耶穌基督花三年時間到處傳道,究竟是誰在期間供祂生活所需。路加福音8章3節告訴我們,一直有一羣婦女用自己的財物供給耶穌。路加記述了在西門房子裏的妓女;他以優美的筆觸刻畫馬利亞和馬大,你們記得嗎?告訴我們這些事的人就是路加。路加喜歡凸顯婦女的角色。只有路加告訴我們:當所有人不是畏首畏尾遠離耶穌,就是攻擊耶穌,這羣婦女卻站在耶穌身旁。只有她們與耶穌在一起,在祂身邊哭泣,甚至號咷痛哭。她們看見耶穌承受極大的痛苦,心裏非常難過,於是不斷痛哭流淚。

有人說,你們不會在福音書裏讀到有任何婦女對耶穌懷有敵意;不只是路加福音沒有這種記載,任何一卷福音書都沒有。福音書提及很多婦女,但卻沒有一個對耶穌懷有敵意。

這羣婦女是唯一站在耶穌身旁的人,但耶穌卻轉身教訓她們。可是,耶穌在言語間顯示,祂並不是真的責備她們,反而其實很欣賞她們所做的事情。耶穌說:「耶路撒冷的女子啊!」這是尊敬的用語,甚至包含關愛的意思。祂沒有說「婦人」,也沒有說「聽着」。耶穌曾直稱祂的母親為「婦人」,但在這裏竟然轉身對她們說:「耶路撒冷的女子。」耶穌顯然很欣賞她們所做的一切,但祂說:「不要為我哭,當為自己和自己的兒女哭。因為日子要到,人必說:『不生育的,和未曾懷胎的,未曾乳養嬰孩的,有福了!』」

如果耶穌說了這句話就停下來,那麼大部分解經家都會說:「這可能是指耶路撒冷將要被毀。」我認為他們說得很有道理。在公元70年,羅馬人來毀滅了耶路撒冷並摧毀聖殿。那是既痛苦又可怕的時期,而耶穌之前在路加福音第21章和馬可福音第13章已談到這件事;在這著名的「橄欖山講論」中,耶穌看着聖殿說:「將來在這裏沒有一塊石頭留在石頭上。」這實實在在就是後來在聖殿裏發生的事情,耶穌早已預言這事。

耶穌在路加福音第21章和馬可福音第13章中談到聖殿被毀,在這裏祂也預言了將來的事。耶穌突然轉去引述何西阿書第10章,說:「他們必對大山說:『遮蓋我們!』對小山說:『倒在我們身上!』」這段引自舊約先知何西阿的話,在舊約中是描述末日,即審判之日、主耶和華的日子。這就是為甚麼以賽亞書2章10節這樣描述審判之日:「你當進入巖穴,藏在土中,躲避耶和華的驚嚇和他威嚴的榮光。到那日,眼目高傲的必降為卑;性情狂傲的都必屈膝;惟獨耶和華被尊崇。」

在啟示錄中,使徒約翰把何西阿書第10章和以賽亞書第2章聯繫在一起,他說:「地上的君王、臣宰、將軍、富戶、壯士和一切為奴的、自主的,都藏在山洞和巖石穴裏,向山和巖石說:『倒在我們身上吧!把我們藏起來,躲避坐寶座者的面目。』」耶穌在這裏其實就是談論將來的災難,祂說:「那是大審判日的回音,那只是大審判日的一個影像,在大審判日那一天,大山與小山會倒在那些罪人的身上!」

耶穌在做甚麼呢?祂為甚麼提起這一點呢?這是怎麼一回事呢?一如既往,祂總是令我們感到驚訝。這事情是多麼令人驚歎,祂說:「耶路撒冷的女子,不要為我哭。」有一首詩歌這樣說:「我主寶血流出,剛硬心腸漸被改變,不知不覺淚流滿面。」我們真的不該哭泣嗎?有很多人都曾因耶穌為我們所做的事情而哭泣。但這並不是耶穌的意思,祂其實是說:「你們不瞭解發生甚麼事情。我在這裏,你們為我哭泣,因為你們看我是一個正步向刑場的死囚、一個被判死刑的人、一個被定了死罪的人。因此,你們只看到我即將死亡,卻不瞭解自己其實也面臨同一遭遇。你們不瞭解自己其實也是步向刑場的死囚,不瞭解審判籠罩着自己,不瞭解將來有一天每個人都要站在寶座前。如果你們還未作好準備,在那一天大山和小山將會倒在你們的身上!」

我們在這裏做甚麼?耶穌談論審判之日,祂看着她們說:「為我哭泣之前,先為自己哭泣吧。直到你們知道自己出了甚麼問題,直到你們知道自己所面臨的危險,直到你們瞭解自己已被判刑、已被定罪,並且人人都已被定罪,你才會瞭解真正的我,以及我正在做的事情。直到你們為自己哭泣,你們才能夠以正確的態度為我哭泣。」

我們從這一點學到甚麼呢?我們繼續探討下去之前,先問問自己:「我們要如何將這一點應用在自己身上呢?我們從這段話中學到甚麼呢?」這可以從幾點來看。我們現在身處大城市,在這裏談論審判日、神的忿怒、大山會倒在人們身上的事情,有些人一定會說,我也希望你們很多人都會這樣說:「我們不是超越了這種事情嗎?我們今天不是相信慈愛的神嗎?誰想要相信那些事情呢?」

我要在這裏提出一些建議。從這段話來看,首先你必須瞭解這一點:如果你願意相信耶穌告訴你的任何事情,你就必須相信有審判之日。如果你不相信有審判之日,你也許可以摒棄祂所說的一切。因為耶穌比聖經中所有作者和所記載人物全部加起來,更多談論審判之日、判刑、永恆的公義。耶穌在這裏不是對法利賽人說話,而是對婦女說話。祂對愛祂、關心祂的婦女說話,祂也關心她們。耶穌極為恭敬地對她們說話。祂對她們說:「你們不瞭解自己所面臨的危險,你們已被判刑了。」如果耶穌對她們這樣說,也就是對着我們所有人說。如果耶穌的目的是要她們瞭解,祂也想我們所有人瞭解這句話的意思。

另一點就是,我們學到當耶穌說:「不要為我哭,當為你們自己哭」,祂的意思是:「直到你們為自己哭,並且視自己為失喪且已被判刑的罪人,你們才能真正瞭解我。你們不瞭解我究竟在做甚麼,不瞭解我為甚麼要一直走下去。你們把我的死看成一場毫無意義的悲劇,卻不瞭解我的死並非單與我自己有關——它與你們有關,因此你們還是不瞭解我在做甚麼。」

我的意思是,每天你打開報紙,看到很多可怕、無謂的悲劇。你很多時候會看到婦女在哀號,因為她的丈夫和兒子被某個種族或遊擊隊射殺,且在她懷裏斷氣。她大聲哭泣,你看見那婦人,便為她哭泣;但你卻不會為自己哭泣,因為這些事不會發生在你身上,你可以安然待在自己的小公寓裏,喝着咖啡。你為那婦人哭泣,但不為自己哭泣。耶穌說:「我不是這樣,我並非只是一場毫無意義、不公義的死亡。直到你瞭解這與你有關,直到你瞭解這相同的審判——就是神要我承受的審判——也站在你面前。直到你瞭解這一點,你才會知道我真正要做的是甚麼。」

這是一個極大的諷刺。你知道生態系統是怎樣維持的嗎?有一次我和家人到國家公園遊覽,發現一件很有趣的東西——就是生態系統。當地的農夫和許多附近的居民都認為狼是有害的動物,是良好生態系統中可惡的掠食者,於是決定把狼趕盡殺絕。這樣,狼就不會再吃掉他們的牛羣,而他們也不會再於荒野中遇到狼。

於是問題便出現了:很多在你看來可惡的動物全被除滅之後,那些看來很好的動物會怎樣呢?你會發現,在生態系統中,狼本是壓制某種特定動物的,但現在牠們四處瘋狂亂跑,找不到足夠食物充飢;於是牠們餓得要命,被逼要去捕獵另一種動物。就這樣,整個生態系統便失衡了。這告訴我們,可惡的事物若被滅絕,美好的事物也會隨之而消失。

福音中也有一個生態系統。你接觸福音,聽見:「耶穌愛你;神是滿有恩典的神;神是滿有憐憫的神。」你說:「噢,這一點讓我感覺很好,我很喜歡。」然後你聽到:「神創造你;祂擁有你;你的一切所有全屬乎祂。」可是你想過自己的生活,就好像你是自己的創造主;你掌管自己的生活,把自己當作宇宙的中心;我們悖逆了神,於是互相踐踏,彼此傷害。在最後的審判日,永恆的公義將要彰顯。那時候,每個人都要面對坐寶座者的本相,為自己所做的一切受審。對於審判日,我們會說:「噢,那真是令人討厭,我不喜歡這個說法。我只喜歡一個說神是慈愛的宗教信仰,我不喜歡一個說神是公義的宗教信仰。」

除掉所有掠食者吧。除掉令人討厭的教義,好使你喜歡的教義不被拖垮。如果你試圖把神變得比福音所說的神更慈愛,你反而會使祂變得更不慈愛,原因就在這裏——為甚麼耶穌要受死呢?耶穌說:「如果你不明白你為何要為自己哭泣,如果你看不到自己是失喪的且已被判刑,你就無法擁有真正的神,無法理解祂為何要來到世上,為了我們而將祂的兒子丟進地獄裏。你也許說:「不,我不相信這樣的神。」如果沒有一位審判世人的神,就不會有一位為世人承受審判的神。如果沒有一位審判世人的神,就不會有一位深深愛你、為你承受審判的神。

如果有人說:「我相信慈愛的神,而非公義的神。」那麼,你的神愛你根本不需要付任何代價。你說:「噢,我相信神愛我,就是這樣而已。祂不必承受那些事情。審判、受刑,當然不必。祂愛我,就是這樣而已。」看看以下這兩種人的區別:有一種人相信神對世人的愛是模糊、多變和抽象的,正如你所相信的一樣;而另一種人則相信有一位公義且無比慈愛的神,因此祂甘願承受審判。

你相信一位怎樣的神呢?你相信一位愛人而不須付代價的神嗎?你相信一位抽象的神嗎?你相信一位要你以理性和道德來敬拜的神嗎?若是這樣,你就不會哭泣,絕對不會哭泣,永遠都不會哭泣。因為你說:「神當然愛我,我相信神接受所有好人,神愛我們所有人。」而另一方面,我們知道,基督徒就是學會為自己哭泣的人。你必須為自己哭泣,明白自己已被判刑,才能明白耶穌真正為你所做的事情。

此外,經文也提到一件極為可怕的事情。如果你仍然對審判感到煩擾,這段經文給你一個非常重要的見解。經文說:在末日,他們必對大山說「倒在我們身上」,對小山說「遮蓋我們!把我們藏起來,躲避坐寶座者的面目。」你注意到嗎?對大山說「遮蓋我們,倒在我們身上」的,並不是神;說「倒在他們身上」的,也不是神。神不像電影《星際大戰》(Star Wars)中的黑武士要與天行者路克戰鬥,祂沒有施展巨大、神奇的力量,將沉重的山嶺連根拔起,扔向世人。在審判之日,神不會說:「我要你們在哪裏,你們就得在哪裏。並且向大山說『倒在他們身上』,向小山說『遮蓋他們』」。神不會這麼說的。

聖經指出,你心中的罪告訴你,並且欺騙你一輩子,說:「除非你可以一直掌管自己的生命,一直獨立自主,否則你不會快樂。」罪在你心裏朦閉你使你變得宗教教條化,只要你不承認自己是個罪人,全憑恩典得救。罪在你心裏教你決定甚麽是對甚麽是錯,從此就不再需要宗教信仰,你心中的罪會說:「我不能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給神。」如果你離世時仍是抱着這種想法,當你見到神,你會寧願叫大山倒在你身上,也不願服事祂。這就是聖經所說的——你會咒罵自己,定自己的罪。

英國著名學者、作家及神學家魯益師(C.S. Lewis)有一部小說,結局描述一個自殺的男人。他自殺時點起一把火,當這把火向上燃燒,魯益師這樣描述:「他滿心希望真理不存在,就算他現在即將被燒死,也不大可能令他醒悟過來。那一刻,他開始意識到自己一開始就錯了,但仍拒絕接受這事實。靈魂和個人責任確實存在。他對此一知半解,但卻完全恨惡這一點。身體被火焚燒的痛苦,比不上他對那個事實的憎恨。最後他用盡全力,把自己扔回幻覺中。永恆吞噬了拒絕醒悟的他,使他如同古老故事中的日出一樣,永遠成為一顆頑石。」

向大山說「倒下來」的不是神。如果你不願意去明白耶穌基督在世時為你所做的事;如果你不願意去明白神為你所付出的代價;如果你不願意為自己哭泣,並以正確的態度為祂哭泣;如果你說:「神當然愛每個人」;那麼可見你的心非常剛硬,並不完全為祂而活。你永遠都不會將自己完全交給祂,不會徹底放下自己。你想要掌控一切,這樣的話,你在末日時便會被永恆吞噬,而神只會在旁觀看。神會看着這一切發生。神說:「讓我向你顯明真理、向你彰顯我是誰;讓我向你顯明我的主權、大能和真理。」但你卻寧願讓大山倒在自己身上,叫小山倒在自己身上,也不願承認神的話。「耶路撒冷的女子」——這實在是個令人驚訝的稱呼。

4. 耶穌遇見十字架下的人羣和兩個強盜

耶穌遇見的第二羣人就是在十字架下的人。他們對耶穌說:「救你自己吧。」但耶穌並沒有回應。第三羣人是強盜,其中一個強盜也同樣說:「救你自己吧。」各位請聽,在某意義上,這話非常合情合理,完全合乎邏輯。他們說:「救你自己吧,你是君王啊,這是屬於你的首都城市。你的時候到了。為何現在還不施展你的大能呢?你一直告訴我們你是君王,是偉大的英雄、救主。好吧,你現在不施展你的大能,還要等到甚麼時候呢?你的時候到了,如果你是君王,那就下來吧。」耶穌仍然沒有回應。

換句話說,他們並不瞭解那位甘願成為軟弱的救主。他們並不明白。在某意義上,他們就像耶路撒冷的女子一樣,不知道自己已被判刑;因此,他們不認為自己需要任何人為他們死。他們想要的,只是成為他們榜樣的救主、成為他們助手的救主;他們只想要一個將軍。他們不需要任何人為他們死,或為他們走這條軟弱的道路,當然也不認為自己有這個需要。他們這樣想,全因他們自以為是。

最有趣的是那個不知悔改的強盜,因為他說:「如果你是基督,如果你是彌賽亞王,就救你自己和我們吧。這樣我便相信。」讓我給你們一些建議。聽眾朋友當中,或許有很多人都曾這樣禱告。無論你認為自己是否基督徒,可能也曾這樣禱告。這幾乎是無可避免的,不管你的宗教背景如何,人生中總會遭遇困境;當你遭遇困境時,你突然會說:「如果神存在的話,那麼救我脫離這個苦難吧,這樣我就相信神存在。」就像這個強盜一樣,每個人都曾這樣禱告。「神啊,如果你存在……」假如你的親人在醫院裏危在旦夕,即使你沒有宗教信仰,也會在等候室裏跪下,低頭說:「如果有神,如果你存在,救救這個人吧」或說:「救我脫離這困境吧」。

你們有些人今天仍是懷疑主義者,你們有些人還不是信徒,因為你們曾這樣禱告,而耶穌卻沒有回應你的禱告。祂從不回應這樣的禱告。第39節說:「那同釘的兩個犯人有一個譏誚祂,說:『你不是基督嗎?可以救自己和我們吧!』」耶穌絕不回應這樣的禱告。在第40和41節中,耶穌甚麼話都沒說。祂甚麼話都沒說,也沒有回應在十字架下的羣眾。他們說:「救自己和我們吧!」

耶穌說:「父啊!赦免他們!因為他們所做的,他們不曉得。」這就是原因了。他們不明白他們所擁有的唯一盼望,就是耶穌留在十字架上為他們死。他們不明白這點。有人禱告說:「假如我的人生可以按着我認為必要的方式邁進,我就相信你是神。」這樣的禱告是錯誤的。以下就是這個禱告的三大前提:第一,我知道我的人生必須如何進展。第二,如果有神,祂一定也知道。第三,因此,如果祂不讓我的人生事事順利,那麼祂要麼就是不好的神,要麼根本就不存在。

可是,這論點是錯誤的;而問題就是:你根本無法知道。你不必請教神學家,也能知道這論點是錯誤的;你不必成為神學家,也能知道這樣的禱告是錯誤的。大家看過美國科幻電影系列《星際旅行》(Star Trek) 嗎?其中最精彩的一集,是由著名科幻小說家哈蘭‧艾里森(Harlan Ellison)所寫的,名為《永恆邊界之城》(The City on the Edge of Forever)。

在這齣電影中,一個時光旅行家回到1930年代的美國,遇見一個美麗的女子。這女子是小城鎮裏一位仁慈的天使,她贈醫施藥,又幫助窮人。她美麗動人,心地善良,對於很多人來說,她是莫大的祝福。有一天,她過馬路時,一輛汽車向她疾駛,時光旅行家看見了,立刻把她推到馬路旁,救了她一命。如果這女子死了,那會是多麼無理、可恨的悲劇。如果她死了,那會多悲涼、多荒謬、多無理。

由於她活下來了,因此身為和平活動分子的她,在政治方面組織了一個非常強而有力的遊說團,使美國一直到最後關頭才加入第二次世界大戰。最終,法西斯主義者取得勝利,多個世紀的暴政專制和極權主義發起連連壓迫,全人類都遭受迫害欺壓。對於數以百萬計的人民而言,他們永遠都受壓迫,除了數不盡的痛苦之外,甚麼都沒有。因此,兩個時光旅行家必須在這件事發生之前回到過去。

當兩個時光旅行家回到過去,他們竟愛上那個女子。她既善良又美麗,又那麼非凡出眾,他們根本無法不愛上她。接着,這兩個回到過去的時光旅行家突然看見猛衝過來的車。他們記得那一刻,於是其中一個時光旅行家試圖救那女子之際,突然被同伴抓住了。結果,那個女子死了。那個時光旅行家說:「我本來可以救她的。你知道你做了甚麼好事嗎?」另一位當然說他知道。

我想要告訴你們的是,你不能只看某一個情況,然後說:「這件事根本不會有好的一面,因為我根本無法從中看到任何好的一面。這件事怎麼可能會有好的一面呢?」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人生應該怎麼走下去。你現在完全不知道這一點。強盜說:「下來吧。」他向他在世上唯一的盼望祈求,他向我們每個人唯一的盼望祈求。他試圖救那個女子,但後來發生的事情卻是道不清的苦難。他說:「我知道人生必須如何繼續下去,而你這個笨蛋竟然留在十字架上,向這件事屈服,並且叫我們向這件事屈服!」

然而,另一個強盜卻知道。他的言行顯示他在屬靈上覺醒了。首先,他仔細察看,然後說:「我們是應該的,因我們所受的與我們所做的相稱。」你們注意到嗎?那個不知悔改的強盜雖然違反了律法,但他卻想從十字架上下來?而那個誠心悔改的強盜卻先是說:「這絕對是我應得的懲罰,我本該承受這個懲罰。」然後他接着說了十分震撼人心的話:「主耶穌啊,你得國降臨的時候,求你記念我!」

請你們想一想這句話好嗎?那個強盜相信耶穌有未來。那一刻,世上還有誰會像這個強盜一樣相信呢?你瞭解他在說甚麼嗎?他說:「你得國降臨的時候,求你記念我!」甚麼國?甚麼未來?他肯定不懂得回答,但是他確實理解這一點。在某程度上,他理解這是一扇進入神國的大門。他理解到大多數人都不理解的事情,而那就是福音。福音是甚麼呢?福音並不是我們靠自己的行為,效法耶穌基督的榜樣,然後祂就會祝福我們。福音是知道自己是被判刑的、是失喪的,除非這刑罰落在耶穌身上,否則刑罰判了就無法更改。耶穌只可以藉着「失敗」來取得「勝利」,而我只可以藉着承認「我無法拯救自己」來拯救自己。因此,強盜轉過身來說:「耶穌,我只知道我想與祢在一起。」他並不祈求進入樂園裏,也不要求從十字架上下來。他只是說:「我並不知道,也不瞭解;我只想與祢在一起,求祢紀念我。」

5. 屬靈上愚鈍和屬靈上覺醒的差別

在屬靈上愚鈍和在屬靈上覺醒的差別就在這裏,誠心悔改的強盜和不知悔改的強盜之所以不同,在於不知悔改的強盜說:「我要你拯救我的軀殼,而不是我的靈魂。」而誠心悔改的強盜卻說:「我不在乎我的軀殼,拯救我吧。」我們大多數人都是這樣,起初都是不知悔改的強盜,到最後,盼望我們都會變成誠心悔改的強盜。我們大多數人都會來到神面前說:「我面臨一個問題,我一定要做些事情來解決這個問題。」但如果神的靈開你的眼睛,你就會說:「遭遇這個問題是我該當的。誰在乎我的問題呢?對於我的問題,祢想怎樣就怎樣吧。我真正需要的就只有祢。」

有很多次我看見人們走進又大又漂亮的教會去祈禱,我看得出他們不快樂。他們是甚麼樣的強盜呢?我一直很好奇想知道。他們有些人禱告說:「我不該遇到這個問題,如果你是神,救我脫離這個問題吧。」另有些人來到教會禱告說:「這一切都是我該當的,我不在乎這個問題,我只需要祢,我需要祢的憐憫。」第二個強盜,即那個誠心悔改的盜賊,並沒有說:「讓我不用承擔違背國家法律的後果。」而是說:「我願意承擔這後果。」但「讓我不用承擔違背神的律法的後果吧,這才是最重要的事。」這就是兩者之間的差別。

我們來實踐這一點吧。這是甚麼意思呢?首先,你們有些人可能認為自己非常差勁。路加福音了不起的地方,就是總是向我們提到罪犯,總是提到罪犯、魔鬼附身的人、妓女、稅吏。這裏又提到另一個罪犯。耶穌說:「他們就是被神擁抱的人。」事實上,你可能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差勁的人,但你的朋友會說:「噢,不,不是的。」你的心理醫生會說:「噢,不,不是的。」如果你跟我一起坐下來傾談,我大概也會說:「噢,不,不是的。」

說到這裏,讓我告訴你一件事。必定有人是世上最差勁的人、最壞的人、最失敗的人。路加想說甚麼呢?他說:「如果你就是這個人,那又如何?誰會在乎呢?這根本就無關緊要。」那個悔改的強盜就這樣得救了,他沒有去教會、沒有潔淨生活、沒有儀式、沒有順服……甚麼都沒有,只有耶穌。「我們兩手空空,只能依靠基督十架。」你是誰、做過甚麼,根本毫不重要。你可以來到耶穌面前,尤其是那些不確定自己可以到祂跟前來的人。

此外,這裏還有另一個意義。各位基督徒朋友,你們必須饒恕那些傷害你的人。耶穌說:「父啊,赦免他們!因為他們所做的,他們不曉得。」你知道祂在做甚麼。我曾聽過很多人說:「雖然我可以饒恕他們,但是我無法忘記。」你知道這是甚麼意思嗎?這意味着:「我不會主動替自己報仇,但是在心裏,我會想着如何打擊他們。表面上,我不會真的去傷害他們,但是在心裏,我卻希望他們受到傷害。我想他們受到傷害。」你想知道如何從忿怒和苦毒得釋放嗎?你想知道這個秘訣嗎?如果你仍然希望那些曾傷害你的人受到傷害,那麼忿怒和苦毒仍然控制着你。雖然你沒有主動去找機會傷害他們,但你還沒有除掉心中的忿怒和苦毒,因為你希望別人去傷害他們。

耶穌在十字架上不只赦免了他們,還希望他們得到光照,希望他們得到救贖,耶穌說:「主啊,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甚麼。他們是有罪的,赦免他們吧。」祂並非說:「因為他們不知道自己在做甚麼,所以他們沒有罪。」而是說:「當然,他們是有罪的,但另一方面,他們也是瞎眼的。他們應該更明白這一點,但他們根本不明白。」耶穌希望他們得到光照。今天,為了你生命中的某些人,你需要這樣做。

你會信靠耶穌嗎?你會饒恕別人嗎?無論境況如何,你會來到耶穌跟前嗎?你瞭解我剛才所說的話嗎?這是解決所有焦慮的答案,這是解決所有苦毒的答案,這是解決所有罪惡的答案。答案就在這裏。你要做那強盜所做的事。他說:「我不可以做另一個強盜所做的事。我不可以這樣。」那個強盜可能聽到耶穌說:「父啊,赦免他們吧。」如果在十字架下有人聽到這句話,因此把這句話記載在福音書裏,那麼在十字架上的人肯定也聽到這句話了。我相信當時的情況就是這樣。我相信強盜就是這樣知道耶穌是誰。我相信這就是為甚麼他轉過身來,說:「祂是誰,竟然會為在十字架下的人死?」

英國著名佈道家司布真(Charles Spurgeon)說:「耶穌基督低頭往下看,看見自己即將受死而拯救的人。有些人在流淚哭泣,有些人在咆哮怒罵……他們所有人都不明白,因着世界歷史上最偉大的力量和愛,耶穌留在十字架上。」當強盜看見這事,他知道答案就在那裏。你要把耶穌所做的事記在心裏,要把這情景記在心裏,這是我們剛才所談論的一切事情的解決之道。塗抹我們所有悲哀與痛苦的香膏就在這裏。

讓我們一起禱告。

親愛的天父,求袮賜我們智慧去明白,幫助我們醒悟過來。主啊,袮的兒子耶穌基督禱告說:「父啊,赦免他們!因為他們所做的,他們不曉得。」袮在強盜身上應允了這個禱告。我相信耶穌正在為我們所有人禱告,求袮應允。求袮讓我們意識到這些人沒有意識到的事;求袮向我們顯明,我們已被判刑;求袮向我們顯明,耶穌的死不是毫無意義的悲劇,祂所做的是最偉大的犧牲。求袮向我們顯明,我們無法藉着剛強得救,而是藉着軟弱得救;我們不是藉着好行為得救,而是藉着悔改得救。我們不應相信自己對事物的看法,而是相信袮對事物的看法。天父,求袮使這一切刻在我們的心版上,並永遠改變我們的心。我們禱告乃奉耶穌的名,阿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