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月20日 基督纔是上帝的旨意
梁家麟

經文:希伯來書十1~10

1既然律法只不過是未來美好事物的影子,不是本體的真像,就不能借着每年常獻一樣的祭物,使那些進前來的人完全。2若不然,獻祭的事豈不早已停止了嗎?因為敬拜的人僅只一次潔淨,良心就不再覺得有罪了。3但是這些祭物使人每年都想起罪來,4因為公牛和山羊的血不能除罪。5所以,基督到世上來的時候,就說:

「祭物和禮物不是你所要的,但你曾給我預備了身體。6燔祭和贖罪祭是你不喜歡的。7那時我說:看哪!我來了,我的事在經卷上已經記載了;神啊!我來為要照你的旨意行。」

8以上說:「祭物和禮物,以及燔祭和贖罪祭,不是你所要的,也不是你喜歡的。」這都是按着律法獻的。9他接着說:「看哪!我來了,為要照你的旨意行。」可見他除去在先的,為要立定在後的。10我們憑着這旨意,藉着耶穌基督,僅只一次獻上他的身體就得以成聖。

作者再用影像與實體來描述舊約與新約的關係。像前面說天上的會幕是人間的會幕的真本,而後者是前者的摹本,但從人間的時序看,摹本卻先於真本而存在一樣,從時序上說,先有舊約,後有新約,但新約卻是舊約的實體,舊約卻是新約的影兒。影兒不是虛假,而是暫時性、作為兆頭或預表的存在。

「律法只不過是未來美好事物的影子,不是本體的真像」(1)。獻祭贖罪的律法只能指向將來的美事,便是耶穌基督一次過為人類獻上完全的贖罪祭。人間定時的獻祭,無法使人在上帝面前變得完全,若是能夠,便不需要無止境地重複做同一樣的獻祭事兒了。所以,人間的獻祭不能「使那些進前來的人完全」(1)。

人間的贖罪祭不能使人擺脫罪的纏累,作者指出,這是人自己知道的。不是別人指控自己有罪,卻是人的良知構成對犯罪的責備。每年看到贖罪日的獻祭行動時,良知便提醒自己,尚有許多未被潔淨的罪污。罪的意識常存在人心裏,特別是在敬拜中,在朝見聖潔的上帝時,最容易發現自身的不潔。

作者的結論是:「因為公牛和山羊的血不能除罪。」(4)祭牲的血無法除罪,獻祭無法除罪,律法無法除罪。

這樣問題便來了:要是律法乃由上帝所頒佈,獻祭的行動以及「沒有流血,就沒有赦罪」(九22)的規定,皆來自上帝,那上帝怎麼會讓這些由祂訂定的東西失效呢?這是上帝設計不善、考慮不周全所致的嗎?當然不是。作者的想法倒是,從一開始,上帝便不喜歡燔祭和贖罪祭等獻祭行為,這些根本不是上帝的心意。

他徵引詩四十6~8:「祭物和禮物,你不喜愛,你已經開通我的耳朵;燔祭和贖罪祭非你所要。那時我說:『看哪,我來了!我的事在經卷上已經記載了。我的神啊,我樂意照你的旨意行,你的律法在我心裏。』」這首詩被稱為大衛的詩,詩的內容估計是大衛的夫子自道。由於大衛和基督有預表的關係,作者便斷說這首詩是基督在人間的說話。大衛的話,便是基督的話,詩四十是基督的自白。

原詩第7節:「看哪,我來了」一句,即等於「基督到世上來的時候」(5)。第6節:「你已經開通我的耳朵」,按照七十士譯本,則翻成「你曾給我預備了身體」(5),這是指着耶穌因聖靈感孕而道成肉身。第8節:「我樂意照你的旨意行,你的律法在我心裏。」作者解作基督的生平和事工,原都記載在舊約(你的旨意、你的律法,即等於「經卷」),於是便翻成:「看哪!我來了,我的事在經卷上已經記載了;神啊!我來為要照你的旨意行。」(7)

大衛的詩本來要表達的信息,乃是「聽命勝於獻祭」,敬虔生活、踐行信仰,比獻祭更討上帝喜歡。如撒母耳說:「耶和華喜愛燔祭和祭物,豈如喜愛人聽從他的話呢?看哪,聽命勝於獻祭,順從勝於公羊的脂肪。」(撒上十五22)又如彌迦說:「耶和華豈喜悅千千的公羊,或是萬萬的油河嗎?我豈可為自己的過犯獻我的長子,為自己的罪惡獻我所親生的嗎?」世人哪,耶和華已指示你何為善。他向你所要的是甚麼呢?只要你行公義,好憐憫,存謙卑的心與你的上帝同行。」(彌六7~8)所以大衛說:人得被上帝開通耳朵,並將律法藏於心裏。

作者卻執着於「「祭物和禮物,你不喜愛……燔祭和贖罪祭非你所要」(詩四十6)這句話,將之引伸為:「祭物和禮物,燔祭和贖罪祭,是你不願意的,也是你不喜歡的(這都是按着律法獻的)。」(8)如此便不是上帝喜愛聽命,勝於喜愛祭物和禮物,而是上帝壓根兒不喜歡祭物和禮物,縱然這都是律法的規定。

再推一步,上帝不是寧願人守律法,「我樂意照你的旨意行,你的律法在我心裏。」(詩四十8),而是連獻祭和律法等,都統統不喜歡。那上帝喜歡甚麼?祂就是喜歡基督所做成的一切。作者在9節再引述詩四十8一次,但他把大衛說的:「我樂意照你的旨意行,你的律法在我心裏。」理解為基督說:「我來為要照你的旨意行。」這樣,再不是大衛立志要遵行上帝的旨意,而是基督自言祂所做的便是上帝旨意的實現。

人間的獻祭不是上帝的旨意,惟有基督的犧牲贖罪纔是上帝的旨意。所以,人便憑這旨意,「藉着耶穌基督,僅只一次獻上他的身體就得以成聖。」

反省:

作者反覆論證基督纔是上帝的旨意,基督所做的一切,都是上帝旨意的實現。這是徹底基督中心的信仰。你的信仰和生活,是以基督為中心嗎?